总括一句话柳永在词的发展史上从形式上讲他有开拓疆土的勋劳使后
总括一句话,柳永在词的发展史上,从形式上讲,他有开拓疆土的勋劳,使后来豪放作家得着无限宽广的场地,以供驰骋;从技法上讲,他又善于刻画自然景象,使后来戏曲作家有所启发,惯于用外境描写烘托出内心活动。由于他的环境和时代局限,他的作品总的说来缺乏思想内容,只留下许多表现手法,值得作为借鉴而已。
第六章 宋词的两股潮流
一般词的批评家,爱把宋词分作豪放和婉约两派。前者以苏轼作为代表人物,后者以秦观作为代表人物。这种就风格上的分法,虽是出于明人张,但据南宋俞文豹《吹剑续录》的记载:
东坡在玉堂,有幕士善讴,因问:“我词比柳词何如?”对曰:“柳郎中词,只好十七八女孩儿,执红牙拍板,唱‘杨柳外晓风残月’。学士词,须关西大汉,执铁板,唱‘大江东去’。”公为之绝倒。
可见这个差别之说是由来已久的。但为什么会有这两种不同风格和流派呢?因两者写作的动机和作用各不相同,当然就会产生和他的内容相适应的不同风格。我们知道,词在宋代是配合着管弦来唱的,当然首先就得讲究协律,从而达到“音节谐婉”的地步。而且这种唱词,大多数流行于都市,为了迎合市民心理,就得偏于描摹男女恋慕和伤离念远的情感。当时这类作品,就是王世贞所说的“香而弱”(《艺苑卮言》)的一派。这一派的特点,就是一要音节和谐,二要情调软美。由于这两个条件的限制,就很难容纳丰富的内容和表达豪爽的气概,使作者只在音律和技巧上打圈子,陷身于泥淖而不能自拔。但这些作品的“语工而入律”(《避暑录话》卷三记当时赞美秦观词的话),在当时是最受歌者和听众欢迎的,所以一直成为所谓词的正宗。它的远源,是从花间一派来的。我们与其说它是婉约派,不如说它是正统派,而把以苏轼为首的豪放派称作革新派。
正统派的特征就是特别重视协律。从北宋的柳永、秦观、周邦彦以至南宋的姜夔、吴文英,虽然面目各有不同,而步趋却是一致的。
柳永以后,一般称秦七(观)、黄九(庭坚)为当代词首(见陈师道《后山诗话》)。秦词受柳永影响,曾被他的老师苏轼所讥评,至作为“山抹微云秦学士,露花倒影柳屯田”的对句(见《避暑录话》卷三),并且当面斥责他:“不意别后,公却学柳七作词!”(见《高斋诗话》)正因为秦词的和婉缠绵,所以能盛行于淮、楚(今苏北)一带。他的代表作如《满庭芳》:
山抹微云,天粘衰草,画角声断谯门。暂停征棹,聊共引离尊。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漫赢得青楼,薄幸名存。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啼痕。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它所表现的只是一个风流才子的感伤情绪,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但就它的描写手法看,他把一种凄黯的江天景色和难分难舍的离情巧妙地结合起来,在彼时彼地,确也有几分迷人的魅力。至于他在贬谪之后,就全变为凄厉之音。在封建社会制度下,士大夫的苦闷心情,除了运用这种含蓄的笔调,是没法发泄的。例如《阮郎归》: